Forbidden City

北国好风光,尽在黑龙江

【县市拟/青冈拜泉】区划界限

终于!从二月初写到三月末,经历了卡卡卡、拖拖拖、水水水、接着卡卡卡的痛苦历程后,我的近万字胡言乱语终于写完了哈哈哈!

时间线在耍酒疯 之后。差不多是擂台赛的回忆 的后续。

结尾有一张青冈和拜泉的小画~

祝大家阅读愉快。


“过年好过年好。”

“嗯,过年好——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这么个老朋友啊。”青冈看着拎着礼盒出现在她家门口的拜泉,下意识的感慨了一句。

其实拜泉不会忘掉她每一个好朋友的,更别提是青冈这种从小就在一块玩的。青冈心里门清着,但是看她突然出现在门口,就是忍不住想要感慨。

上次好像还没疫情来着。

“明水她没来吗?”不知不觉,这人就已经坐她家沙发上了,让人直呼一声你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她前两天来过了。倒是你,你这几天在齐齐哈尔那过年过挺好吧?”

“那肯定挺好的啊!我们都好久没聚了。话说你们没聚一聚什么的?”

“我跟明水去的海伦姐家。啊,还有望奎。”

“绥化没说点啥吗?”

——唉,唉,你真不懂假不懂啊,以绥化这家伙的个性,巴不得谁都别来自己在家待着吧!

“我猜她也没有。”还没等青冈跟拜泉解释,拜泉倒先一步抢答,“反正那家伙就那样,我小时候有一次跑出去玩她还说我……”

“那是你逃课。”青冈虽然也想狠狠吐槽绥化,但是这理由实在让她绷不住,“要是当时是齐齐哈尔抓住你,你估计就要留下挨打的回忆了!”

“咳啊!算了,不说这个。”被揭老底的拜泉显然有些尴尬和狼狈,连忙转移了话题,“海伦姐呢?海伦姐最近咋样?”

“反正自打她阳过了之后我看她还挺好的。——你先别搁那张嘴欲言又止的,别的你也别问了,大家都挺好的。”

“你怎么知道我下一句就要问望奎了?”拜泉露出一副“哇好神奇好厉害”的表情,虽然她对上的是青冈有点鄙夷的脸色,“真不愧是打小一块儿混的,都让你摸明白了!不过台词都让你说了,我还说啥呀?算了,大家都好我就放心了。”

拜泉整个人都瘫在沙发上,细细地端详着青冈,感觉她身上好像有点不对劲。

“对了,我看你这袖子都撸上去了,你这是要干啥呀?”

“嗯?”青冈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上面好像还沾着点水珠。青冈看着瘫沙发上的拜泉,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哼哼——来的正好,帮我收拾厨房!”

既然你都不客气,那我也不装客气了!



卧躯,初音未……不是,真干净啊!

这碗筷、这桌面、这水池子、啊还有这个油烟机……好干净啊!好绝啊!这真的是拜泉能干出来的吗!

“没想到熊孩子转型成家庭主妇了。”

“拉倒吧你可!我也就是打下手功夫会点。”拜泉没瞅青冈,拿抹布擦拭着桌面,“其实是我做饭水平一般,齐齐哈尔她们说你聚会不能不干活,才叫我专门刷碗收拾厨房的。”

嘛,合着还是练出来的……

“那我也觉得挺好的了。”青冈接过拜泉递来的抹布开始在水池子边清洗,“不管怎么样,还是很难想象,你这个性子的人能干好这种活。”

“那是。你就不一样啦,她们一直说你打小就稳当,比我强多了。我还很难理解呢,你怎么跟我混一块的?”

“稀里糊涂就混一起了呗,反正咱当时都是海伦姐的。”

其实按照年龄来讲,青冈要大上拜泉那么一岁,姑且也算同一个年龄段的人。不过,不管做什么事,拜泉总是能引起更多的注意——

因为拜泉这家伙实在太不省心了!从现代人的角度讲,这简直就是个熊孩子,惹事捣乱永远是第一名,旷课逃学自不必提,在大家还是小孩的时候,她就因为和县那头小孩打架而名声大噪,事后被齐齐哈尔痛打了一顿;后来稍微大点,她又因为玩石头子砸漏了别人家窗户纸被痛打;再后来她教北安爬树,结果把人家扔树上自己回家了,那天拜泉被打的很惨;再再后来……总之,对于她们这个年龄段的人,没看过拜泉挨打童年是不完整的!

与之相反,青冈从小就是安安静静的性子,也不爱吵闹,比某拜泉省心一万倍,被众人评价是“这孩子打小就稳当”,至于能不能成大事嘛,从现在来看好像也不咋地。因此有人说,你这个性格没啥存在感啊。青冈反问,你想像拜泉那么传奇吗?

——不过,自己的经历确实要平淡的多,没存在感这事儿也确实。反正青冈也不在乎这些,她也基本没啥波动,这倒有点像绥化了。

“吃俩橘子吧。你都干活了,怎么不得吃点东西?”青冈看着干完活又光速回到沙发上瘫着的拜泉,把茶几上的果盘往她面前推了推。

“不用不用,我不吃,你吃吧。”拜泉倒是很豪爽地拒绝了青冈,接着继续在沙发上葛优躺。

不会吧,你不会爱上这沙发了吧!

“切,你不吃我吃。”

想跟你客气一回还整这一套,不管你了。青冈自顾自地开始扒橘子皮,剥掉的橘子皮连接在一起像一朵橘色的小花,她刚想扔,没想到橘子皮被拜泉先拿起来端详去了。

“霍,精细人啊,橘子皮还整这么好看。干啥都像个样子,难怪这次成绩不错。”

……不是,你是不是断药了?橘子皮有啥好感慨的?不过成绩这个嘛——

“擂台赛啊?你不也考的还行吗?”

“你跟我就别说这个了!咱俩差整整十名呢!”

“那我看你们那块整体也不错啊!你们那边不是前十进三吗?我们这块可是一个前十都没有。”

拜泉摆弄着橘子皮,又抻又拽又拧,最终把它摆弄进了垃圾桶。

“前十进三又没有我,关我啥事啊,我被你落整整十名,年底不再往下掉就算成功……”



青冈想起来前一阵绥化给大家开的视频会议。电脑的屏幕被视频会议划分成了一个个方格,在最大的方格里,只见绥化把前三季度成绩的PPT往后面一放,坐在摄像头前面,翘个二郎腿然后开始会议。

“怎么能一个前十都没有呢?去年安达不是还进去了吗?虽然咱受了严重的疫情影响,但是咱们九个县,快全省八分之一的体量了,一个名额都没有也不应该啊!”

“要不绥子你自己也参赛吧,肯定是咱黑龙江最强县。”肇东笑笑,“又有高铁又有高校还有三甲医院的强县。”

“……你闭嘴!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这次肯定要狠狠拿下!”绥化紧接着视线又转向另一旁,“还有安达和庆安!你们几个成绩好的这次都不太理想,到时候你们几个的汇报发言记得交给我……”

“咱们是什么?啊?咱们这块本来就体量小底子薄,不努力发展怎么进步啊?我理解各位刚脱贫摆脱疫情什么的有很大压力,但是呢咱们这个……”

“今年吧也没有疫情了,下一步的主要安排是……”

“……”

哈啊——好困。这破会啥时候开完啊,听的困死了……青冈偷摸在镜头外打了个哈欠,眼皮子有点打架,迷迷糊糊地听着绥化讲话。

“总之,前面的几个呢就继续保持,后面的也不是没希望不是……海伦和望奎不是就进步很快嘛?还有青冈,这次是咱们这成绩最好的,看看人家进步多快多稳,大家没事都学学……”

啊?都快要困出鼻涕泡的青冈一下子吓醒了。不,不是谁叫我?青冈怔了那么几秒,突然意识到绥化是要让大家向她学习。

不是,这……

没想到自己作为全绥化地区,啊甚至是全省吊车尾贫困县,也有让人瞻仰学习的一天……青冈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感慨了,总之要不现在就装死吧?青冈装作在听的样子微微点了下头,然后把目光投向了绥化后面的PPT,扫视着大家前三季度的排名,然后她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拜泉县,第二十三名。

哎?



“第二十三名也不错啊,怎么说也在省里中上游了呀?”

“那倒也是,总之终于摆脱吊车尾贫困县了哈哈哈哈哈!——啊不对,好像我们县指标还是齐市最惨的一个……”

“那可以慢慢来嘛,人家泰来也是得过第一名的!我看你脱贫那阵搞得蘑菇不是就还挺不错的?”

“还可以吧,那一阵我感觉我头上都要长蘑菇了呀……!我倒觉得你那个鲜食玉米思路就比较新奇了,我看龙江鼓捣几十年苞米,也没搞出这个思路来,还得是你清奇啊!”

“啊咳,乐!等我告诉龙江让她收拾你!我才不听你瞎鬼扯,——结果齐齐哈尔不就选上鲜食玉米之都了?”

要是说这个“鲜食玉米之都”没有任何竞争、内卷、(疑似)挟私报复的成分,我青冈绝对不会信!

“诶,你说这个啊……这种什么什么‘之乡’,什么‘之都’又不止一个,呃,你也可以竞争下烤肉之都嘛!哦对,不过你烤的实在是——小时候咱俩烤苞米你都能烤糊咯……”

“你找死——你有病吧——!”

不行,我青冈现在就要给她扫地出门!

“别,别生气嘛。你这不是也行嘛……再说了,谁都想排前面,可是哪有那么简单啊……要是努力学学就能到前面的话,那还好了呢……”

“那你就不能看大家都努力,你也跟着好好学学?”

“人家成绩好跟我有啥关系啊。”

…………

我趣,太摆了吧……

拜泉虽然没自己成绩好,不过对于她来说,这次也相当不错了,毕竟黑龙江有句老话叫“走遍千山万水,难逃拜泉明水”(嗯,仔细想想,这话好像是说收费站的)。虽然拜泉和明水很多数据都算不上底边,但是好像在大家的印象里,她俩好像就和“穷”这个字绑定了一样。——哦对,好像还有自己吧!

所以为啥不提我啊?果然是太没存在感了吗?青冈在心里面暗自想着,突然间,拜泉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口问着说:

“哎,你们那最近有啥有趣的事情啊?”

我们那?最近?青冈下意识就想到了刚才自己所想的那个会议。

“啊你说这个,那时候开会肇东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拜泉不出青冈所料地笑出了声,“不愧是肇东,怼绥化永远都很到位!——北林县,哈哈哈哈哈!”

“看绥化吃瘪还是挺有意思的。”拜泉紧接着又补充一句,“一想到她那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却被人一句话搞破防,真的是节目效果拉满了!”

“你出去玩被她抓住的事情能让你记仇到今天吗……”

“跟那个没关系啦。只是单纯觉得,这样会挺有意思的。——嘶,你们竟然是开这个会?”

“怎么?不是每个市都有县域经济总结会吗?你们不会还没开吧?”

真是奇怪,齐齐哈尔不是对这个很重视吗?

不得不承认,齐齐哈尔这几年对县城还是挺上心的。擂台赛已经连着好几年前十进三了,隔壁绥化都馋哭了。而绥化呢,你不能说她完全不上心,但是指望她像你亲妈一样往狠了薅你督促你,那是白日做梦。

青冈记得有一次去找绥化,想问问她之后该发展点啥方向比较合适。结果推开门一看,绥化正在那看着一张绥化南站的规划图,时不时拿着笔在那勾勾画画。听了青冈的问题后,绥化放下笔,整理了一下衣领,意味深长地对她说了一句——

“这个学习呢,说到底是给自己学的。”

…………

妈的,忍不了,一拳把绥化打爆!

“——不是啊,早就开了。”

唉,你看我就知道……

“不好意思啊,我可能是刚才没说明白。”拜泉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是说,你们竟然是开线上会议?”

“啊?啊、额,嗯对……因为疫情影响嘛,大家有不少人还没有恢复,索性就线上了。比如说海伦姐……”

再比如说她青冈。

“哦哦,我都忘了还有这茬子事儿了。”

“阳了真是不好受。我在家胸闷感觉都快噶了——不过好在开会的时候我们都好了,就开的线下会议,哈哈哈!”

线下,线下会议……青冈不是很在乎什么线上线下,倒不如说她讨厌所有会议,但她还是下意识顺着拜泉说了:“你们开会没啥有意思的事吗?”

“如果你要是说有意思是指让人逗乐的,那真没有。不过要是那种,呃,让人听了感觉怪怪的,那还是有。”

拜泉不顾青冈都要写在脸上的问号,接着说道:“开这个会不是都有什么典型发言和表态发言么?唉,本来典型完事儿后就该表态了,表态的——嗯,泰来嘛!结果谁知道她上去说了几句突然就哭了,搞得我们手忙脚乱地安慰了人家好久……”

“为、为啥哭啊?”青冈这句话刚脱口而出就后悔了,因为她突然想起来,去年的擂台赛泰来是第一名。

从前几名变成后排生,任谁都会受不了的吧……万恶的擂台赛……

“谁知道了呢!可能人家确实也是心里委屈吧。不过说实在的,开会的时候哭挺不好的,得亏这是我们自己开。不过其实也没啥,毕竟是拿过第一的嘛!给那个这两年有点——不可一世的嫩江狠狠地来了一波震撼,可太值票价了!贫困县嘛,这样子已经挺好了。”

嗯,看来不仅得给龙江打小报告,还得告诉嫩江了……不过——

“泰来,泰来是哪个?”



青冈倒不是说根本没见过泰来,只不过,她确实跟泰来不熟——两个县隔着好几百里地,又不是在一个地区的同僚,更不是从小一起玩的,在这种情况下,青冈的认知就只能停留在“好像省里有这号人”的程度了。不过也不能怪她,对于黑龙江的人民来说,除了哈尔滨,估计其他地方连“省里好像有这地方”都要打个问号。

“啧,都怪我,我忘了你跟她不熟。早知如此说道说道龙江的典型发言好了。”拜泉有些责备地拍大腿,“泰来啊,就,就那个红白,小个子,短头发有点像小孩那个——”

“哈哈哈,没事没事。”青冈不知怎么回事,说这话的时候是心虚的,“没事啊哈哈,我想起来了。大米节上见过一面。嗯,是有点孩子气的感觉……”

青冈没办法把那个大米节上有点像小孩的泰来和在会上难过哭泣的泰来联系在一起。唉,可能是真的不熟,也就不了解她。

“大米节啊,我也去了,我还看着你了呢。——你那时候着急忙慌要去干啥去?”

“啊?我,我是要去那边绿博会……我帮绥棱去布置展台……对了,我又想起来个有意思的,我们不是摆那个大米嘛,然后绥棱她没拿住,直接连人带米脸着地了……”

“哦哦,原来你也有自己的事儿要忙啊。那算了。”拜泉摆摆手,感觉并不在意,但是好像又有点失望,“不过嘛,竟然这么快就轮到我反问你了。”

“啥?”

“绥棱是哪个啊?”

哦,天哪,我忘了拜泉跟绥棱也不熟!

“绥棱啊,是那个看着有点害羞的,跟海伦姐挺好的——”

“哦——这样啊——!”

随即两人很有默契的转过头。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一起心照不宣地尬笑起来。看来是有点聊不下去了。

青冈暗地里掰了掰手指数着她俩的共同联系人。从小照顾她俩的海伦姐,后来的望奎和明水,吃饭时候一起认识的龙江,那些老前辈和同辈。感觉人还不少。但是不知不觉间,她们也有了各自的小圈子。

有一种渐行渐远的感觉。



两人沉默了很久。之前还客气的拜泉可能是没活整了,终于拿起了桌上的橘子开始扒皮啃起来了。青冈呢,则是换成了拜泉的葛优躺,躺了一会儿就坐起来摆弄手机了。两个人就这么互不打扰,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以前咱俩还有专属暗号呢。结果现在唠嗑人都对不上。”空气安静了好久,拜泉似乎也是有点伤感了,“现在就这样了,以后可咋整啊!平常看不到你人就算了,结果呢?大米节你忙,你连个招呼也不跟我打!”

青冈摆弄手机的手指突然卡住了。

“什么?我打招呼了!”

虽然客观事实存在,但是拜泉你别冤枉我!

“我知道你打招呼了。——点了点头,对吧?这可不像你的风范。”

“你是想好好看看那个奖杯吧?你当时说一声,顺便拉你看看也没啥的呀!结果搞得那么尴尬。后来回去人甘南问我,那人是青冈吗?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不,不好意思,我……”

“你是看庆安在旁边不好意思吧?——没事儿。后来我也觉得,在齐齐哈尔那边那么多人,对你那么热情确实不合适。我倒是舒服了,倒给你整得不像话了!唉,后来庆安催你走了吧?你都没看到奖杯……”

“这有什么的?”青冈刚才还有点抱歉的心情一下子变成了莫名其妙,“齐齐哈尔——和绥化,又不是什么敌对阵营。而且大家,大家基本都知道我们是老朋友了!虽然,虽然我确实——”

虽然我确实没有向你认真打招呼。

“但是,但是你能不能不要随便揣测人心理!我哪有什么‘因为庆安’不好意思?我又哪里因为你变的什么‘不像话’了?你搞什么?咱们俩是谁跟谁?还说这种客套话?你不会读心术就不要瞎猜好的吧!”

我很不像话。我竟然会对这种事情不好意思。

我有些害怕,害怕其实我们已经疏远了。

所以才不好意思去面对吗?

“对,对不起,我也是看你……而且,青冈你一直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拜泉你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还有,其实那个奖杯我已经看着过了。”青冈感觉自己话重了,连忙补救说,“虽然是个铜奖奖杯吧。不过款式不都一样吗?换个颜色而已。而且,那时候我不也看到了吗?”

“要是你很在意这个的话……下次你可以领我去找泰来看看。会场那老些人,都不能好好看了!”

“正好介绍给泰来好好认识一下!”

我才不想看奖杯啊!我想看——

我想看看你。

但是,青冈说不出来。



黑龙江前几个月办了个大米节,青冈陪着庆安去参赛,顺便蹭吃蹭喝。庆安拿了个优秀奖,不过倒也正常,每次大米节表面上是大家比赛,实质上就是看五常又鼓捣出什么新的大米品种了。宣布比赛成绩的时候,青冈看到金奖名单上清一色的五常大米,内心毫无波动。

——等一下,是不是里面还有一个泰来大米?

颁奖典礼结束后,青冈看着泰来像个小孩一样在那里端详着金奖奖杯,很多县市都在那围着看,齐齐哈尔在那里一边感慨一边露出欣慰的神色。青冈看着这一幕,感到又欣喜又有些羡慕。

这时候,在围观的人群中,一个扎着粉发带的短发女生回头,视线一下子就和青冈对上了。

是拜泉。

咦?她,她怎么来了……额,还有绿博会嘛,来也是正常的,可是……

拜泉看到青冈自然是高兴的,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连忙抬起手朝着青冈挥了挥。青冈却不知道怎么回应了。她自己先愣了愣,然后僵硬地微微点头,没有说话,也没有挥手示意。不知道拜泉有没有看见。

拜泉似乎也是觉得尴尬,她又看了两眼青冈,就转过头去和泰来聊天了。而青冈仿佛是定住了一样,仍在直勾勾地盯着拜泉的背影。粉色的发带在她头上一晃一晃。

“哎,瞅啥呢?还搁那瞅人家那奖杯呐?”庆安猛地拍了下青冈的肩膀,“没事儿,下回再战嘛!而且光论奖杯的话,咱也有啊!绥化还得了一个铜奖呢,不亏不亏!”

“那,那不是金奖奖杯嘛,瞅两眼挺正常的。”青冈打了个哈哈,“你说是吧。”

“行了行了,瞅差不多咱就走吧。”庆安有意拎着青冈肩膀上的卫衣袖子朝反方向拽了拽,“那边还有绿博会呢。咱看看都有点啥好玩的?再说了,过段时间咱还得准备准备展销会呢。你不得鼓捣下你那个苞米啊?”

“嗯,走吧。”青冈转过头去,跟着庆安往出走。青冈走的很快,很快,一会儿就走远了,搞得庆安还有点追不上。

“嘿?走这么快干啥呀?”

庆安有点纳闷青冈为啥要走那么快,不过想想,应该是着急准备点啥吧。


“行啊小泰来,我看你最近越来越有长进了……”

远处隐隐传来拜泉的声音。



青冈竟觉得拜泉有点陌生。

行政区划没有实体。但不得不承认,行政区划本身就是一种隔膜。不同地区的市县宛如一家亲密地交流终究是少数,更多的人还是遵守着那个没有实体的区划界限做着有限的交流。黑龙江省有六十多个县,然而对于绝大多数省内的居民来讲,他们有些印象交流的地方只有自己家周边那一圈。

青冈知道这次齐齐哈尔那边的新年聚会没有请杜尔伯特和林甸,尽管她们曾经都属于这个地区。或许杜尔伯特、林甸与她们相邻的泰来富裕还会有些联系,但与齐齐哈尔其他县的来往,只能是越来越淡了吧。

因为是大庆地区的,杜尔伯特和林甸——

青冈和拜泉或许也是这样子的。她们曾经都是海伦府下的县城,现在则是分属绥化和齐齐哈尔的县城。不同的区划会带来隐形的壁障的。那样的话交集就少了吧?

更别提后来又有了明水,她们两个县彻底不挨着了,而且就她俩这层次,好像也没什么需要民间交流的必要。

齐齐哈尔和绥化也有着一些合作,但是她们更是咬得极紧的竞争对手。往上点,是哈大齐高新区和哈大绥一体化的竞争;浅显点,是紧追不舍的两城的GDP;往下点,两地县城的擂台赛、招商引资和各种实力也是竞争的对象。所以在谈及一些事情的时候,她们必须是两个地区的人。

于是,“就这样吧”?



橘子吃完了。两个人边聊着琐事变嗑瓜子。似乎经过“破冰”,她俩的尬聊缓和了许多。

“所以为什么咱俩会混到一块呢?你这种性格,应该不会找个‘稳当’的人玩吧?”

“——当然是因为我通吃啦。”

妈的,忍不了,一拳把拜泉打爆!

“说着玩的。其实我感觉你也不是那么稳当。不过就算是真稳当的克山对我来说也没啥就是——怎么说,多多了解你之后感觉你还是挺有意思的,额,你,脑内活动挺多的?了解之后感觉你是吐槽役呢!”

是的呢,我现在就想狠狠地吐槽你!脑内活动?嗯,回顾了一下上文,好像确实一大半都是我的脑内活动!

“而且你也不是挺通融的嘛?小时候还帮我打过掩护,咱俩还偷摸到苞米地烤过苞米呢!后来咱俩被那老头抓了,我被罚站你还给我送过好吃的,吃饭之恩永生难忘啊!”

“…………”

青冈想开口说点什么,但她没有。

“那,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啊……”

“谢什么呢!咱们都老朋友了,没什么好客气的。哦对了,跟你唠这么好都差点忘了。我这次除了来看看你,还有一个事。”

“什么?”

“那个,我跟龙江她们几个打算到时候找杜尔伯特去。然后把林甸也叫上,好好的聚一聚。”

“哎?”

“哎呀大过年的聚聚嘛!反正大家之前早就是朋友了呀!我估摸着,大庆那边的事应该也差不多忙完了,她们应该有空。”

随即拜泉画风一转,期待地看向青冈。

“诶,对了,你去不去呀?”

“我?我又跟她们不是很熟——”

“去吧——去吧——去吧!我求求你——了!”

刚才还有点正经的拜泉现在正用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望着青冈。

天啊,或许绥化是对的,青冈我现在巴不得待在家里谁也不来!

“慢慢不就熟了嘛!咱俩之前跟龙江也还不熟呢,要不是在齐齐哈尔那吃饭都不认得!呃反正你也掀不出啥浪花,你就大不了在那干饭!谁能说你点啥呢?”

好吧,看样子自己聚会不好吭声这点又被人拿捏了——

“好好好我去我去我去就是了嘛。我要是说不去你又该磨我了吧?”

“好耶!对啦,还有海伦姐,小望奎……”

“还有明水!”青冈在旁边忍不住提醒。

“不错!你越来越上道了!”

唉,有些事情啊,一直都是清楚的……

谁让我们是老朋友呢?


〔最后的故事〕

事实上,那次要不是青冈把玉米烤糊了搞得拜泉只能再去摘一穗,她俩还真的不会被抓。而且因为拜泉是熊孩子老惯犯了,所以当玉米地的老头把这俩小孩带到齐齐哈尔等人面前时,她们根本就没怀疑“稳当”的青冈, 下意识觉得就是拜泉教唆青冈去偷玉米。还没等青冈解释,拜泉就被齐齐哈尔一把拎走了。

拜泉本来是要挨打的。但是年幼的青冈觉得不能让朋友白白背锅自己什么也不干,急忙跑到海伦那边去解释,结果还没等跑到人面前呢就摔了一跤,膝盖磕的青紫,胳膊也划破了。

“……你是说,啊,是你说你要烤苞米,然后让拜泉领着你去?”

海伦露出来不可思议的神色,随即她又将这表情收了回来,似乎是若有所思。

“嗯,对,海伦姐,不关她的事……”

“海伦姐……你快去劝劝齐齐哈尔……”


后来青冈听说拜泉没有挨打,不过鉴于她确实摘了人家玉米,挨打就改成罚站了。而青冈,在据说是“念你也是头一回”、以及“虽然你是主谋,但是摔成这样了也不好意思打你”的种种条件下,收到了一份抄书的体罚。

不过青冈想,估计以后那些前辈们看她的态度,应该就会不同了吧。


唉,如果拜泉她真的想,估计已经成为一方海王了吧!到时候不管是谁,就算是自己估计也是拜海王水池子里的一条鱼罢了……

呃。怎么有点失望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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